北京时间5月4日周六晚上22时15分，全球关注的伯克希尔哈撒韦（以下简称“伯克希尔”）股东大会召开。在过去的无数次股东大会上，巴菲特和芒格两位多年搭档都会在台上谈笑风生、温暖互动：巴菲特认真地解释，芒格会插入机智和讽刺性的评论……好像是一场生动而专业的脱口秀表演。今年的大会，是第一届芒格缺席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。很多美国媒体此前预测，今年的大会将气氛沉重。

　　究竟现场如何，巴菲特又说了什么？与一位前往现场的中国的投资者聊了一下。

　　奥马哈的巴菲特住所 陈宇同/摄

　　快乐的嘉年华

　　这是陈宇同（化名）第二次参加巴菲特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，“上一次还是2018年”。陈宇同是一名个人投资者，也是巴菲特的忠实粉丝。"我其实是怀着感激和朝圣的心情过来的，可以向巴菲特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了。投资方面，我可以从每年的致股东信、现场股东会问答等各方面学习。还有可以学的就是巴菲特对待财富的态度。他把大部分财富都捐给了盖茨基金会，自己住在很早以前买的小房子里，过着普通的生活，每天依然开心地跳着踢踏舞去上班。"

　　和美国媒体的报道所不同，陈宇同感受到的股东大会的现场是欢乐和沸腾的。

　　现场依然热闹非凡 陈宇同/摄

　　“今天基本是满座的，会场就像一个快乐的嘉年华。”现场，陈宇同也遇到了很多和他一样的中国投资者，“目测有十分之一”。不过“比起2018年好像少了一点”。

　　这场股东大会持续近五个多小时，上午8:30到12:00，下午1:00到3:00，巴菲特一直地坐在主席台上回答问题。“提问话音刚落，立马回答，思维敏捷清晰，足见他的身体非常健康。”

　　陈宇同观察到，这次参会的观众分为几类，一类是多年的老股东，“这些人通过长期投资伯克希尔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”。“大会中，巴菲特还特意赞扬其中一个股东给爱因斯坦医学院捐款10亿美元，从今年8月起这所学院就免除了学生学费，这笔巨款正是大卫·戈特曼早期投资于伯克希尔公司赚来的。”另一类就是像陈宇同这样的来自世界各国的投资者，怀着朝圣心而来。“还有像比尔·盖茨、苹果CEO蒂姆·库克等商界大佬均现身大会现场。”

　　苹果CEO蒂姆·库克也莅临现场 陈宇同/摄

　　向芒格致敬

　　今年的股东大会，巴菲特携CEO接班人、伯克希尔非保险业务的负责人阿贝尔（Gregory Abel），保险业务负责人贾因（Ajit Jain）共同回答股东提问。但失去芒格的遗憾也不可避免地笼罩了会议。他曾在舞台上与巴菲特一起待了几十年，用他的机智、有时是尖锐的评论给投资者带来启发。在4日活动的会场上，有投资者评论，将永远不会有另一个巴菲特或芒格。无论他们的继任者多么能干，两人带来的真实性和魅力将很难被取代。

　　图源：彭博社

　　会议开始时播放了一段向芒格致敬的视频。巴菲特赞扬了芒格对学习的热爱、从失败中找到出路的能力、他的投资洞察力和智慧。巴菲特说，从未见过有人在99岁时达到顶峰，除了芒格。“他带着他的思想去任何地方，因此他不仅在99岁时依然对世界感兴趣，而且世界对他也感兴趣。”巴菲特说。

　　巴菲特称，芒格是他们共同建立的企业集团背后的“建筑师”。“在物理世界中，伟大的建筑与其建筑师联系在一起，而那些浇筑混凝土或安装窗户的人很快就会被遗忘。”他写道。“伯克希尔已经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。尽管我长期以来一直负责建筑团队，而查理应该永远被记为建筑师。”

　　在问答环节，巴菲特甚至有一次错把帮助回答问题的公司首席执行官阿贝尔称为“查理”。虽然是个口误，全场却因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。

　　继任者问题

　　随着芒格在2023年11月去世、巴菲特年满94岁，伯克希尔的继任者问题受到股东们日益的紧迫。尽管巴菲特在2021年已指定阿贝尔为继任者，但股东们对他的能力并不完全信服。在2024年的股东大会结束前，巴菲特说：“我不仅希望你们明年再来，我还希望我明年也能来。”对于那些猜测芒格的去世可能会加速巴菲特退休的人来说，这句话算是一种回应。

　　陈宇同/摄

　　巴菲特和芒格将伯克希尔从一家濒临倒闭的纺织厂转变为横跨保险、能源和铁路等行业的巨头，创造了数十亿美元的收入，并积累了高达1890亿美元的现金。当经济在高通胀和利率削减不确定性的笼罩下，习惯了克希尔投资成功的股东们渴望知道，假如没有巴菲特这位长期掌舵人，这一切是否还能持续。

　　继任问题一再被提出，巴菲特则反复用苹果公司的领导层变动来举例回应，这是他最喜欢的公司之一。巴菲特说，他注意到了首席执行官蒂姆·库克的强大领导力，他接替了史蒂夫·乔布斯。

　　2021年被任命为继承人的阿贝尔现年61岁，巴菲特一直在向投资者保证，伯克希尔有一个强有力的继任计划。“我没有第二个选择。我的意思是找到合适的人选非常困难。但我也亲眼看到了格雷格的行动，我感到100%的合适。”巴菲特曾在去年的股东大会上说，“格雷格将继承一个良好的业务，我认为他会让它变得更好。”

　　一季度经营利润增长40%

　　在4日的股东大会上，伯克希尔也依照惯例报告了2024年第一季度的盈利情况，以便投资者在周一开盘前有充分的时间消化其内容。

　　第一季度，伯尔希尔总营收898.69亿美元，较上年同期的853.93亿美元增长5.2%；净利润127亿美元，不到去年同期报告的355亿美元的一半。

　　不过，从经营利润方面看，伯克希尔旗下铁路、能源等实体业务的经营利润在一季度达到了112.22亿美元，相比去年同期的80.65亿美元增长39.1%。其中，伯克希尔的保险承保业务创造了26亿美元的利润，比2023年第一季度的9.11亿美元增长了185%。其他业务（铁路业务，公用事业和能源业务，制造业、服务业和零售业等）中，BNSF铁路公司的利润下降了8%。

　　这也体现了巴菲特的理念：判断伯克希尔的最佳方式是看经营利润，而不是净利润。除了股票，伯克希尔还投资了许多实体，包括铁路公司、电力公司、保险、消费品牌等。2023年，光是保险承保业务就为伯克希尔创造了54亿美元的收入。

　　在投资收益方面，得益于美股在一季度的攀升和“股神”稳健的运作，一季度伯克希尔的投资收益达到了97亿美元，每股A类普通股盈利8825美元，而B类普通股盈利5.88美元。伯克希尔还在一季度回购了26亿美元的股票。

　　目前，伯克希尔拥有约1890亿美元的现金及等价物，打破了2023年创纪录的1676亿美元。截至一季度，伯克希尔总资产为10700.35亿美元，较去年底的10699.78亿美元进一步增长。

　　减持苹果公司股票

　　伯克希尔还透露，已经将其在苹果公司的持股削减了约13%。其股份的价值现在约为1354亿美元，低于2023年底的1743亿美元。

　　但巴菲特表示，他仍然是苹果的忠实粉丝，暗示出售股票是为了锁定一些利润。“我想说，到年底时，苹果极有可能是我们目前持有的最大普通股。”他在股东大会上说。

　　巴菲特曾多次表示，苹果是伯克希尔最重要的投资之一。苹果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蒂姆·库克也出席了2024年的股东大会。

　　巴菲特还透露，伯克希尔已经出售了其在派拉蒙全球公司的全部股份，这是一家曾经强大的媒体公司，最近一直在困境中挣扎，并且在寻找潜在的接盘人。巴菲特说，出售派拉蒙股票“100%是我的决定”，“我们全部卖掉了，我们损失了很多钱”。

　　巴菲特在2024年2月致投资者的年度信中表示，不太可能进行巨额收购，“除非我们碰到很好的机遇，风险很小，而且能为我们赚大钱”。美国媒体认为，这为未来伯克希尔未来的回报率设置了上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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